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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雨

  那夜雨很大,和著雨生的西城男孩聽起來有不同的味道,明滅的燈泡周圍有幾隻飛蛾環繞著上下飛舞,房間依然如垃圾堆般的雜亂,原子筆的墨水剩下零點一毫米的高度,而我的回憶、我的一切,都隨著墨水減少而消逝。至少所有屬於我的文章上的事實,是這麼回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越來越覺得許多事情不能當作一件事情來看,許多事在我的想法內已經變成一種觀念、一種認知,而不是單純的只是發生的事件而已。例如生與死、愛與恨、黑與白、好與壞……等等。雖然到後面兩對已經脫離了「事」的範疇,但,那又如何呢,所謂的事在我眼中已經變成了一種與黑白好壞無異的觀念了。生活已經不單單是生活了,是另一種學習的途徑,在生活中我們遇到的事,都可以成為我們的學識。

  我不是沒有低潮過的人,事實上,低潮已經快變成了我的習性,或該稱作是生活的規律。我見過生,也見過死,我在幼時也曾覺得死並不算什麼,甚至想過要用死「這件事情」來解脫,但我太孬了,怕痛又懼高,不過真慶幸我這麼孬。如果我不膽小,線在我又怎麼可能在這裡想東又想西?

  初中的時候,我是個靜默的孩子,總以為低調與緘默就可以躲避掉過多的麻煩,但其實命運這玩意大多數時候都在跟無辜的人露出它惡魔般的微笑。簡言之,初中三年的生活其實可以用「過不死,好不了」來形容。三不五時同儕就搞個排擠弄個公幹之類的東西來應付我。對此,我也只能以苦笑帶過。

  很幸運的在那三年我有三個很好的朋友作為我活下去的動力,雖然常因為三個都是女的而被人戲稱為「色豬」,不過我依舊感謝她們三個。一個我叫他阿嬤,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但她被我當作支柱的原因不是因為她的長相,而是因為我被恥笑的時候,她比我還要生氣的指責那些人,這件事我永遠銘記。第二個我叫她猴子,第三個我叫她老妹,兩個都願意聽我講些什麼,讓我倍感痛苦的三年之中從來沒有因為太過難受而崩潰。直到畢業後我們依然還有聯絡,我深深的感謝她們三位。感謝她們能在我想做傻事的時候阻止我。

  將自己鼻子以下的部位深深的埋在裝滿水的浴缸裡,水蒸氣緩緩的向上,然後飄散。我感到回憶漸漸的模糊,似乎腦中的一些什麼如同空中的水蒸氣一般氤氳起來。我感到陣陣睡意,但腦中尚未汽化的回憶令我只得繼續思憶過往。

  那麼以氤氳、未氤氳的都將不再只是一件事情,而是我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像阿嬤、猴子、老妹,或是與難民比起來不是那麼悲慘的過去一般。想死的念頭不會再有,也許還會有些倦怠,但我的生命已不再單單是我自己的,而是我所關心的所有人的。

  再也無法分辨,到底什麼,又是什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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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reeton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