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辨證

說愛《六》


　　走出房間，到了餐桌前，看著一桌的菜，我疑惑的向正看著電視啃餅乾的老姊問：「姊，今天阿姨來過喔？」為自己盛了碗飯，拿了雙筷子，坐到桌前開始考慮要從哪一道菜開始下手。
　　「我媽？她沒來過啊，幹麻？」 灌了一口輕體瞬間，皺了皺眉頭，老姊說，「這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喝……」
　　「……那桌上這堆菜？」聽到這話，我正準備夾起炒馬鈴薯的筷子突然定在了空中。
　　「我炒的啊，怎樣？」老姊仰頭又灌了一口輕體瞬間。
　　「……能吃嗎？」我問。我永遠忘不了，在我那純真的幼時，眼前這正在看電視的女人所煮出來的食物，帶給我多少「絢爛」的回憶……


　　記得有一次，她說要煎荷包蛋給我吃，結果她火開太大，又忘記放油，結果蛋「砰」一聲，爆了。爆了也不打緊，要命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她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砰」一聲給嚇傻了，蛋就在那邊一直煎……結果蛋就變成了一塊不規則形的扁炭……


　　然後還有一次，阿姨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開火把家給燒了，然後就煮好一些可以冷凍的食物，然後交待她烹調的方法以及注意事項，結果呢？火開是開了，食物熱是熱了，阿姨交代好的時候也都有注意到，該死的是，阿姨千交代萬交代卻少了一項「開火時，千萬不能離開瓦斯爐」，結果她就跑去看八點檔連續劇了……最後還是我發現到燒焦味，把火關了，房子才沒燒掉……


　　你們說，看了上面那兩件「絢爛」的回憶之後，我怎麼敢吃她煮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爽別吃啊，臭小鬼，敢懷疑你姐的烹調天份！找死啊你？」
　　「……我只想知道，我筷子上的東西應該是馬鈴薯吧？」我夾起一些看起來「很像」馬鈴薯的物體問。
　　「廢話，不然是蘿蔔喔？」
　　「依照你的烹飪水平……有可能。」我說。


　　「……你快吃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老姐把最後一口輕體瞬間喝完，空瓶砸了過來。


　　「去哪？」我快速的扒了一口飯吞下，味道並沒有想像中的糟。
　　「咖啡廳。」
　　「去咖啡廳幹麻？」低頭又扒了幾口飯，已經半碗落肚。
　　「你不是說想打工存錢？」
　　「對啊，怎樣？」
　　「我帶你去應徵。」
　　「……為什麼突然想帶我去？」奇怪，上次我說要打工，她還是第一個反對的，為什麼現在還主動說要帶我去應徵？
　　「這你別管，快吃完就是了。」


　　即使老姊不說，我也可以猜的出一個大概。她很擔心我，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所以她想到讓我去打工，藉由打工來忘記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包括葉瑄與陳均倫接吻的事情。她之前反對我去是因為怕我去外面添亂，而且家中的經濟也還足夠支撐開銷，所以她反對。但是現在卻很需要去另外一件事情去轉移我的注意力，一件會讓我很忙的事情。所以她想到了打工。


　　老姊一直以為，她對我的付出我都沒有察覺，她以為她掩飾的非常完美。可是一切我都知道。今天是因為葉瑄剛從國外回來，老姊沒有發現到陳均倫的存在，才把我帶到那裡去，她以為我會與葉瑄相處的非常開心。


　　我突然想到，在上上個月，姊夫找我說話，說到了她是如何被我姊強逼去「跟監」前面那兩個我喜歡的女孩，進而了解到她們的交友況狀，以及個性……等等。姊夫也說，老姊外表上看起來總是少一根筋，但是其實她是非常在乎我的，但是她為我付出的一切，我沒有看到，她為我做的這個跟那個，我不知道，導致我很排斥我姊的少一根筋。即使我很喜歡跟她對話的那種輕鬆氣氛。


　　老姊啊老姊，小弟我到底從前做了哪一件事情，值得讓你這樣為我付出？


　　「姊……謝謝。」我放下了碗筷，很認真的看著姊說。
　　「三八，謝什麼啊？吃飽一點，等等到了咖啡廳可沒得吃。」老姊轉頭，伸手抹了抹眼淚，「你吃快點啦，再等下去我都快睡著了……」


　　吃飽了飯，洗好了碗，我穿好襪子，走到老姊的後面，輕輕的幫她揉了揉肩膀。
　　「吃飽了？準備好了嗎？我要出去了喔。」老姊關上了電視，轉頭對我說。


　　「嗯，我去穿個鞋子。姊……謝謝啦！」我笑了。


　　穿好鞋子，稍微把頭髮整理了一下，打開家門，我踏了出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