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辨證

輪迴

我無奈的想，
人總要步入輪迴
於是我在奈河的堤岸邊
望著渡橋的亡魂
以剛死之人的身分，期待且駭怕的
湊到死者的隊伍中準備渡河。

駝背的老嫗詭笑著
令我打了個顫。
舀出一碗烏黑如墨的湯，
要我飲的一滴不留
可我不敢。

於是我無法進入六道，
也無法超脫六道。
以游魂的角度，寂寥且無奈的
終日遊盪於奈河四周，無法輪迴。

百年倏忽，看盡世間百態
炎涼與否對我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
渡橋。

渡與不渡，成了個問題
詭笑老嫗依舊彎著背
舀著湯遞給渡橋者
當她看向我時，那止不住的顫慄流竄全身。

一口飲盡。老嫗示意我向前行進
一步，天道
二步，人道
無法抑止的噁心自腹湧上。
以手摀口，跪倒在地。

強忍嘔心看著前面
那走到第四步，地獄道的渡橋魂
滿地的嘔吐物
那稱作記憶的前世。

是輪迴時緊閉雙唇的關係，
口不能言。
是入六道時以手摀口的緣故，
手無法舉。

今生我以人的角度
用心與眼看盡了生活
以是因緣妙法
我見著了世間最珍貴的佛陀。

金身手掐蓮花，轉法輪於無始劫來
那佛光我無法直視，
只得低頭。

晃眼又到奈河
老嫗如舊
於橋上遞上那碗孟婆

景物未變，
心已轉換。

已瞭然的我忽然懂了
老嫗非老嫗，而我亦非我

千百劫來，我們都是佛陀
只是忘了該有顆什麼樣的慈善。
於是我們在輪迴中找尋，
佛陀所應有的覺
悟。
以及慈悲。

天、人、修羅，
地獄、餓鬼、畜牲，
是業不消，
輪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