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辨證

說愛《十八》


　　要問我這輩子經歷過最難過的事情，那一定就是看到葉瑄跟陳均倫接吻；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答應我姊讓她幫我選禮物；我這輩子經歷過最無厘頭的事情，就是現在遇到了盧怡璇。據她所說，我跟她是在有一次國中寒假的救國團活動中認識的，對於這點，我只能撓撓頭跟她說我忘記了。我對於我不感興趣的，一向都沒有什麼記性。

　　不過她講到了那時候她在室外昏倒被我揹去寢室休息的事情時，我就想起來了。畢竟會有人被蜥蜴嚇到昏倒的實在是非常稀有，會在醒來之後看到我這麼……好吧，我承認是不怎麼帥，可是也不會長的太失敗吧？回到正題，她在醒來之後，看到我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之後，很不給面子的又暈了一次。（那個活動晚上睡覺是拿棉被舖在地上睡的。）害我在那三天的活動中都不停的照鏡子自我反省。

　　我們兩個聊了三十幾分鐘，發現了一個很神奇的事情──她跟我是同一間學校的，而且她就在我隔壁班而已。我想我那時的表情一定是非常的「精采」，因為怡娟走到我的背後小聲的跟我說：「你的嘴巴張的真的很大，而且嘴大也就算了，這樣看真的滿像喜憨麵包坊中的喜憨兒。」（沒有要歧視賣麵包的意思，純粹只是將對話敘述出來。）而我還給了怡娟一個中指。

　　是不是一種錯覺？我總感覺盧怡璇她看我的眼神很熟悉，好像在哪看過似的，就在我絞盡腦汁卻都還想不出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面──那是我在想葉瑄時在鏡子中看到的眼神──思念，或是……？或是什麼呢？請原諒我的知識貧脊，我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說。

　　「邱閔聖，你在發呆啊？」盧怡璇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
　　「沒有，我們聊好久了呢，我要先去工作了，妳自己慢慢吃吧，而且我看妳本來好像是來看書的。」我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書袋。
　　「對了，你還在打工吼……對不起、對不起，耽誤到你打工的時間了……」她說。她還真不是普通的愛道歉啊……

　　於是我告別了她，回到了工作崗位上，轉頭看去，葉瑄還坐在位置上，拿著筆在紙上塗塗寫寫的。再轉頭看到盧怡璇的位置，她拿出了課本，跟一本應該是紀錄上課重點的筆記本在複習著。

　　「看來那個喜歡你的女孩還滿用功的嘛？」怡娟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說。
　　「別亂說，有沒有看過李敖？我現在表演給妳看，小心我告妳！」
　　「……先生，求求你，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很冷你知道嗎？」她做了個發抖的動作。
　　「……」我拿菜單往她的頭敲下去。

　　當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很白目的人，開始無聊的時候，就會做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動作，也許在別人的眼中看來，那動作……滿……智障的，不過在那個人的心中，那個人那個時候所做的事是非常有意義的，例如我──我現在正用右手玩著左手。如果我沒有忘記右邊跟左邊在哪裡的話。

　　不理會怡娟把我當白癡看的眼神，也不理會高……店長上來叫我去吃飯的時候看我的那種詭異臉色，我依舊用著很有趣的表情玩著自己的左手。

　　「小聖，那個女魔頭說，你最多只能工作六個小時，所以，你可以下班休息了，要不要吃些什麼？我做給你吃。」店長說。已經六個小時啦？時間過的還真快……我放開了自己的左手，抬頭看了看，葉瑄還在，盧怡璇也還在，我歪著頭想了想，跟店長說，「那我要……一杯卡布奇諾，謝謝店長。」

　　說完我坐到了盧怡璇的對面，看著她認真解題的樣子，等著怡娟送卡布奇諾來給我。很快的她算完了一題，抬起了頭，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你打工完啦？這麼快。」我對她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她在算題的時候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魅力，是因為「認真的女人最美麗」嗎？我想應該不是。

　　怡娟幫我送上了卡布奇諾，我給了她一個微笑，她捶了我一拳。我啜了口卡布奇諾，繼續看著盧怡璇算題，發起了呆。

　　「欸……」她突然抬起頭，對我說。
　　「嗯？幹麻？」我被她的突然抬頭給嚇了一跳。
　　「在你心中，愛情，是什麼樣子？」

　　愛情是什麼樣子？這是什麼意思？我完全不懂她想說什麼，所以我搖了搖頭。她笑了笑，低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畫起了愛心，她說：「在我的心中，愛情是一個很抽象的東西。我從沒有經歷過，我沒有愛過，也沒有被愛過，我只會拿著紙跟筆在數學題目中來回，我套著數學公式，卻又不禁想著，數學有公式，物理有公式，那愛情的公式是什麼？」

　　聽到她說的，我的右手拿著吸管不停的攪動著卡布奇諾，讓自己沉澱思考。愛情對我來說是什麼？我對一切都沒有興趣，數學我爛的可以，物理那就更別說了，地理歷史三民無一通曉，英文對我來說就跟火星文沒什麼兩樣，盧怡璇可以拿數學的公式來思考愛情是什麼模樣，我呢？

　　我的愛情是什麼？是思念串成的失敗紀錄，還是什麼？
　　在我心中，我想要的愛情，又是什麼？對我來說，愛情的模樣，又是如何？


　　《我想要的愛情是什麼模樣？如果我跟妳說我不知道，妳會陪我一起尋找我愛情的模樣嗎？》
　　《待續》